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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中文网 > 汉末小人物 > 第129章 黎阳攻防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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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好消息泰山环简直不敢相信,几天几夜睡觉都不踏实,生怕一切都是美丽的幻想。直到日子到了,迎亲的马车临门,她还以为在梦中没醒。

    嚷着要人帮忙狠抽嘴巴,好证明身处现实世界,看着泰山环手舞足蹈,幸福的样子,刘琰强忍着没哭出来。

    流泪自然有替她高兴的因素,也有为自身悲哀的痛苦,等到半夜周围寂静无声,刘琰独自躺在床上,突然承受不住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东汉军队分内外两类,其一是兵农合一的郡国兵,与后世的府兵制不同的是,汉代的郡国兵属于“征夫更役”——兵役与徭役相结合的管理制度。

    20岁开始当兵,一般没有作战任务只服徭役,23岁以后才叫正卒,在本地服两年兵役,作为正规军的补充力量,主要的任务是负责所在地区的守备,此后直到56岁都在兵役范围之内,每年都要按名册参与徭役。

    如果国家面临战争,在册内的男子要应征从军,以民夫身份出丁役,涉及一线作战的人员则由国家提供装备。

    不能否认其中有敢战能战的好兵苗子,但是大多数人只能充作人力,义务兵的特点就是内战凑合外战彻底沦为外行,靠义务兵进行对外战争纯属浪费资源。

    古代的义务兵制度更注重维护国家内部的稳定,而不是对外扩张,主要的作用在于两方面,一是动员社会适龄人口无偿支援国家建设;

    二是通过偶尔普查适龄人口,严格管控社会人口流动,消除不稳定因素,保证人丁税的正常征收和徭役摊派顺利运行。

    中国历史上汉代的武德,充沛到令人发指,中华文明在那个时代还很年轻,年轻就会充满激情,无比向往和追漫,恰好那又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没老婆就去打胡人,想发财就去打胡人,要升官也得去打胡人,死之前想博个好名声还的打胡人,每年不去草原浪一圈就浑身难受。

    年轻人有激情就需要释放,压制的太严刀片就会挥到自己人头上,本着消灭胡人除外患,死了家贼平内乱的精神,汉武帝顺理成章的推行募兵制度。

    凡事社会不稳定因素,比如流民、罪犯都可以应征入伍,反正是出国作战,也不指望大多数人能回来,好勇斗狠最合适不过。

    事实也确实如此,募兵属于全脱产的职业军人,除了杀人也没别的求生技能,也没别的什么技能比杀人获利更大,将这帮人放到草原或是西域,可想而知当地土着能有什么结果。

    发展了几百年,到东汉时期,募兵制成了军队征兵的主要手段,这是历史的必然选择,农民兵拖家带口不说,平时都在种地,论技能和作战意志与职业军人完全不能比。

    做什么事都讲求个效率,与其作战派出十万农民,徒增后勤负担,不如用一万职业兵,战斗力差不多,关键的是节省人力不影响土地生产。

    历史上东汉的正规军很少,包括中央军的北军五校,大将军五校,五将军,和西域的戊己校尉在内,总数不超过三万人,其中有近一半是骑兵。

    相比西汉动辄十万八万军队出击,东汉往往只动员万人野战军,兵力少却很能打,战损比更漂亮,每次都是汉军骑兵作为主力,属国骑兵协助,汉胡几万人就能横扫草原。

    永元元年,窦宪率领三路大军四万余骑兵出击北匈奴,在杭爱山一万汉军主力斩杀北匈奴一万三,前后逼降二十万,战后登燕然山刻石勒功。

    永平十六年,窦固四路出击,汉胡合计四万骑余兵打的草原哭爹喊娘,重新夺回新疆北部的控制权;

    永平十七年,汉帝国只用一万二千骑兵,从草原一路打到西域,顺便灭了车师国,将西域再次纳入版图。

    胡汉交往几百年,尤其是游牧逐渐熟悉了甲胄的制作技术,相比前汉胡人强大很多,只不过后汉更强。

    职业杀手再多也是无组织的个体,当千百个职业杀手经过训练,变成有组织的杀手军队,这就很可怕了,不是胡人没勇气不敢打,胡人拼尽全力抵抗奈何是真打不过。

    事情总分两方面,强大的武装力量带来一个严重的后果,职业军人和将领之间不可避免的出现依附关系。

    另外,军人长期离开土地,回归社会后无法适应枯燥的劳动生产,他们会归附世家大族成为私人武装。

    这是一个漫长的演变过程,同土地兼并和阶级矛盾的加剧并行发展,开始并没有引起过多注意,等到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中央正要竭尽所能遏制,却迎来了社会变革的大爆发。

    黄巾起义只持续了九个月,很大原因是地方士族能快速而有效的组织起强大的武装,这些地方武装不但强力,战斗力甚至和正规军相差无几,这是其他朝代做不到的,这也是长久以来募兵制导致的结果。

    通过镇压底层起义,社会精英忽然发现自身的强大,随后军阀割据也成了历史的必然,

    东汉军队的编制总体上分屯、曲、部、校四个层级,百人为屯设将,两屯为曲设长,两曲为部设司马,部以上为校也叫营,设校尉。

    曲一直稳定保持在两屯200人规模,由于各个校包含部的数量区别很大,因此到校这一级规模略有不同。

    比如中央军北军五校是两曲一部,一校含两部兵力800左右;而步兵校尉和戊己校尉则是五曲一部,一校虽然只有一部兵力却有千人。

    到汉代末期随着军阀割据,军队编制开始变得混乱,原先的建制难以适应频繁的交战,各地军阀逐渐按实际情况常常作出改变,最终十曲组成一校成了主流。

    郭援是大将军右校尉,分管右营十曲两部合计两千步兵,韩猛是大将军左营军司马,现在左营两千人归他带。

    接到支援黎阳的命令后,两人和孟岱的军队到达邺城郊外,汇合刘琰的骑兵,总共六千六百步骑,加上三千多民夫运送辎重,上万人扎下营地一眼看不到边。

    按惯例将领出征家眷需要留在城内,就是说袁熙和刘琰只能去一个,审配坚定执行惯例寸步不让,气的刘琰想骂人,争执很久袁熙主动留下才算了事。

    邺城到黎阳并不算远,照刘琰的性子带马军三天就到,可混编军队就不成了,步兵排成几列纵队行进,民夫运送辎重铠甲都跟在后面,人拉肩扛一天走不出四十里。

    孟岱还解释说现在有大路可走,速度已经算快了,前面还要渡过荡水和清河,两条河流与黄泽湖相通,今年秋季雨水大,河道泛滥起来全是泥巴地,一天走二十里都费劲,主要因为辎重车拖慢了整体速度。

    荡河和清河都不宽流速很缓慢,因为河道浅的关系,平时泛滥成灾也不需要架桥,挽起裤脚淌水就能过去。

    不过两岸被洪水泡过,离着荡河还很远,路就就逐渐泥泞不堪,果然如孟岱所说,泥巴地里头一天只走了二十里,第二天别说二十里,十五里都没走上。

    两条河之间短短五十里,大军在泥巴地里走了五天,到了清水河边彻底傻眼,一天前这里刚经历过一场暴雨,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泥泞形容。

    到处是水坑分不出深浅,不知道哪一脚踩进稀泥,半条腿就会陷进去半天拔不出来,人还好说,主要是辎重车没法过去。

    要过河就要寻辎重车找能走的路,下游有黄泽湖只会更泥泞,只能朝上游寻找,遇到坑洼辎重车每前进一步都需大家一起帮忙。

    找出十几里总算过了河,时间也过去三天了,邺城到黎阳全程不到两百里路,上万人用了半个月才走到,等到了黎阳所有人都累的疲惫不堪。

    “您能来我很高兴。”袁谭很感动,六千生力军连官骑都带来了,不能不说助力颇大。

    “兄长,咱家破事儿忒多,我太累了。”刘琰见到袁谭就抹眼泪,不能不说太惨了,泥地里不能骑马,价值连城的蜀锦鞋包了一层泥巴壳,好在没丢在稀泥里,也算庆幸。

    二弟一家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现在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袁谭感同身受:“我知您来意,多不必讲我留下便是。”

    “这可是涨声望的好机会,你不会放弃吧?”刘琰吓了一跳,看这意思我要不来你还打算跑路怎么的?

    “南岸出现曹军游骑,大军可能随时来袭,我家主公作为袁氏家主深明大义,决定在此处与曹贼对抗到底!”

    辛评高举大义旗说的正气凛然,之后话锋一转帜解释了想离开的原因:“黎阳城小,我军兵多粮草又不足,空有其志也无可奈何。”

    这回换成刘琰感动了,河北不是软柿子,只要兄弟齐心谁来都不怕,环顾一圈没看见逄纪:“怎么不见逄护军?他不是运来不少粮草辎重吗?”

    袁谭冷脸甩动袍袖:“杀了。”

    刘琰点头哦了一声,水端到嘴边立刻意识到不对:“啥?杀了!为啥呀?”

    “我家主公几次申请援兵,那审配等人只遣逄纪一干老弱是何道理?”

    “逄纪构陷田别驾于前,诈称遗嘱交恶懿亲在后,此等小人不杀不足以平愤!”

    郭图大义凛然说出两个理由后递过一张纸:“威硕你看。”

    纸上是邺城给袁谭送来的支援目录,甲胄兵器倒是不少,可粮草数量却让人心里发寒,估摸着只够袁谭支持一个来月。

    逄纪是中护军执掌袁绍幕府军事,管的将领多手底下却没多少直属军队,官渡战后与孟岱一样没得到补充,就一千来人能押运多少物资?

    给足了装备却不给多少粮食,这是逼着黎阳驻军主动出击拼个两败俱伤,刘褒还说要出血,就这么出血吗?还是说刘琰这六千人来就算是她家出血了?

    刘琰也没带多余粮食来,心里实在憋屈,刚开了个好头儿咋又出岔子,还是大岔子。

    不过话说回来,我刘琰不是来了嘛,没显甫点头这六千人也不能来此支援,再者说,逄纪能自愿来黎阳也证明他真心为袁家着想,有错关起来就得了为啥非要杀。

    “不是冀州人必然受排挤,只能冒险来证明心意,既然来了就遂他心愿。”辛评提起逄纪就有气,这个人纯属迂腐到家了,要不是他袁谭也不至于跑黎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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