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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湖居的乳白画肪上,灯火通明,船头立着五位绝代娇娆,身着月白的襦裙,临风而立,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中,裙裾飘飘,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子。
萧月生带着他的一家三口都离开了,临安四花顿感心中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一点儿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便提议出来看看西湖的夜景。
萧传香自是紧跟在她们身旁,以做护卫,虽说临湖居的这艘画肪在西湖之上无人不知,但这几日来,武林人物渐渐涌入临安,难免有一些不知深浅的不开眼之人的招惹上来。
走出典雅温馨的船舱,吹一吹清凉的夜风,看着眼前渐欲迷人眼的灯笼,心中之意,渐渐舒缓。
只是,武林之人,生性粗豪,加之美色与美酒当前,更是变本加厉,自我感觉膨胀,只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临湖居的乳白画肪,在临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在这些外来之人眼中,并不以为意,对临湖居的种种神秘异事,亦大多不予采信,多以为是寻常人的以讹传讹罢了。
“叶掌门,谁要倒霉?”急脾气的江寒啸忙问,转头向外看去,看到了一条醒目的乳白画肪正被另一只大型两层的画肪挡住,几乎快要撞到了一起,却并未撞至一起,欲撞未撞,最显其驭舟之术极精。
“唉,临安这潭水可是深的很呐,没想到,竟有人敢如此之放肆!”
叶重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银杯抿了口醇酒,然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望向挡在临湖居乳白画肪前的那艘大画肪。颇又几分怜悯之意,暗叹自作孽不可活。
“嗯?好像是武夷派的人!”长风帮的帮主傅万里皱了皱眉,面色有些不豫。
长风帮与武陵派关系匪浅,算得上是亲密,傅万里的女儿便要嫁给武陵派地少派主金应劭,虽尚未成亲,但算算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成亲就在这一年两年。
“是金掌门?”叶重虽听闻武陵派的大名。却一直无缘一见,能在此见到,也算是有缘了。
“哼哼……,不用看也知道,金老头那可是绝对的正经人,哪能到这个地方来?!”江寒啸重重哼了两声,撇了撇嘴,语气中透着强烈的不以为然。将银杯中刚斟上的酒一饮而尽。
叶重笑了笑,对江寒啸的话也不以为意,他与江寒啸亦是好友,知道江寒啸看似吓人,却是性子莽直。肠子是直的,是可交地朋友。
“江兄说得不错,即便是用牛去拉,金掌门他也不会来这里的!”傅万里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两艘画肪。眼睛不敢或离,生怕错过什么情景,嘴里的话,却也说得极认真。
“船家,往前面那艘白色的画肪靠一靠!”叶重见他的神情,便大声对外面的船娘樵夫吩咐。
此时看热门的画肪渐渐聚了过去,快要挡住了他们地视线,不得不往前靠。
舱外一声清脆婉转的应答声。宛如黄莺般悦耳,这艘画肪上的船娘被叶重他们请了出去,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画肪上一般只有一位船娘与几名梢公,若客人想招些歌妓舞妓上来,则由船娘寻找飘在湖上的花肪,自歌舞妓们专乘的花肪上请过来。
画肪轻轻飘动,平稳得令人难以发觉自己在动,而操舟之人技艺高明。亦极机灵。叶重他们随着画肪地移动,欲看之景毫未受影响。
画肪飘动的路线,在画肪与画肪之间,恰好能不被前面的画肪掩住。
此时,歌声与丝竹之声反而消减了一些,挡在他们前面的画肪中,皆安静了下来,人们或自舱内走出,站在船头观望,或卷起帘子,自舱内观看,脸上皆是兴高采烈与兴灾乐祸两种表情夹杂在一起,面部表情甚是复杂。
临湖居地乳白画肪,在西湖之上,无人不识,见到竟有人找上门来,哪有不看热闹的?!
“呵呵……,听说,那位金公子,与他老子恰好相反?”一旁的陈瑞秋气定神闲,慢慢捋着浓黑欲垂及胸部的长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死死望着前面的傅万里。
“哦?”叶重没有傅万里那般着紧于前面那两艘画肪之事,在他看来,结局已定,对于武林中人的消息,他更为着重一些,即使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对于了解一个人也是极为重要地,他轻瞥了一眼目不转睛的傅万里,笑着问道:“怎么相反法儿?”
“风流呗!”江寒啸远大于常人的鼻子哼了一声,抢先答道,粗犷的脸上带着不屑,望向远处时是微斜着眼睛睨视。
“呵呵,……少年风流,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自然门的掌门李自然微微抚须一笑,淡淡说道,倒颇有几分一派掌门的风度。
江寒啸罕见的未反驳他,对此话也是甚为赞同,所谓少年风流,到了他们这个岁数,深有体悟,风流地心境也是难得地,而且年轻人胆大妄为,只要不伤天害理,也不是什么大罪。
此时的傅万里忽然变色一变,双目灼灼如烛,似要喷出火焰来,手掌紧紧用力,紧致发白,青筋微露,手中地银杯几乎欲要变形。
“????,还真是武陵的金家公子!”跃马山庄的庄主江寒啸带着嘲讽的语气惊叹了两声,方阔的嘴巴微提了提嘴角,暗暗一瞥欲要喷火的傅万里。
“几位仙子,在下武陵金应劭有礼了!”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英俊站于船头,抱拳为揖,彬彬有礼的向被拦下来的画肪上之人微笑着,气度不凡。
其身侧,左右并立两位青年男子,皆是一表人才,相貌不俗。立于船头,足以吸引住女子的目光。
临湖居的乳白画肪上,扶着栏杆的沈三姐众女皆着一身月白襦裙,淡雅如仙,风姿绝俗,寻常男人见到如此玉人,多是自惭形秽,只敢远观。而生不出亵玩之心。
这金应劭竟能朗朗而谈,显然极为自信,自我感觉极好。
沈三姐四女与萧传香站在船头观赏着灯火阑珊地西湖夜景,晚风吹来,令心情颇为舒畅,却忽然被一艘画肪挡住,有些莫名其妙。
见到金应劭如此,她们不由皱了皱。心中微生不悦,再见到金应劭有些做作的言行,更觉讨厌,转了转娇躯,去看向另一边。
将背影留给了金应劭三男,唯有萧传香仍旧面对着他们。
她们感受过了萧月生的潇洒自然的风度,见到其余男子的故作风度,便心生惨不忍睹之感。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要事。竟要拦住我们的船?!”萧传香扶着船栏,月白裙裾随风款款而动,她微蹙着黛眉,娇声叱问,隐隐带着质问的语气,对他们的放肆之举极为反感。
萧传香出自观澜山庄,庄中地俊男无数,每个皆在金应劭他们之上。论及气质,金应劭显得极为土气,况且他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的摆着风度,令她险些笑出声来。
“几位仙子,夜色如此美好,不如我们结伴夜游,共赏明月?”金应劭两手负于身后,举头望月。一脸深沉的漫声说道。将声音故意压得低沉,颇显几分磁性。
“不用。
我们想清静清静,这位公子还是请自便吧!”萧传香极是干脆的拒绝,说罢,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吩咐开船,亦留给他们一个曼妙的背影,令他们更为心旌大动,不可自抑。
“呵呵……,仙子的这艘画肪气势不凡,还未请教诸位仙子的芳名!”
金应劭对于萧传香的拒绝毫不气馁,仍是笑吟吟抱拳问道,语气温和亲切,仿佛老朋友一般。
萧传香对他地恭维理也不理,而沈三姐她们对于这种搭讪早已见过无数,当他们不存在般自顾自的轻声妙语,声音娇美甜润,时而轻笑出声,彼此伸手嬉闹,令身后颇通武功的金应劭他们更是心中痒得不得了,似被十几只猫在挠着一般。
如此不留情面,倒让三位英俊青年颇为愕然,他们身世不凡,在巴陵一带说一不二,加之他们相貌英俊,武功不俗,算是闺中少女的白马王子,如今,在这几位绝色美人面前,他们却受到了如此的怠慢,愕然之后,心中羞愤难抑,恨不能来个霸王硬上弓,直接将这几个美女收入囊中。
对于他们三人面色地一变再变,萧传香虽是背对着他们,却以余光暗扫,已防范他们恼羞成怒,愤而出手。
“老傅,快些将你的女婿喊过来吧,别闯下大祸!”本是一直眯着眼睛观瞧的叶重忽然转头对傅万里说道,神色凝重,语气郑重,不似开玩笑。
傅万里心中已是气愤得很,摇了摇头,紧紧咬着牙:“这小子还不是我的女婿,管不着他!”
叶重苦笑了一下,也未再劝,只是暗叹一声,但愿这位金少爷不要胆大妄为,胡来一气。
事情地发展,往往是事与愿违,叶重心思刚起,那边金应劭已有了动作,他呵呵一声长笑,似是愤怒,身形一动,纵身而起,自船头跃上了临湖居的画肪上,几女的身前。
萧传香明亮清澈的双眸清寒的光芒一闪而逝,面容古井不波,转过身来,淡淡的望向灯笼光泽中微笑而立的金应劭。
沈三姐四女也停止了说笑嬉闹,转过身来,有些惊讶的望向金应劭,眼眸中带着莫名地神色。
临湖居的画肪,竟也有人敢不请自来,倒是少见,稀奇得很。
另两人亦之跟了上来,身形飘动,倒有一身不俗的轻功,令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不禁喝了一声采。
“你们这是做甚?不清自来,莫非心生不轨?!”萧传香眼中的清寒陡盛,对于他们的得寸进尺已生恚怒,语气极不客气。
但她并未依着性子顺手给他们来一记狠的。而是小心戒备,细细观察他们的武功与举止,口中说着话,让自己占在有理地一方,以寻找光明正大地教训他们的借口。
“呵呵……,仙子言重了,在下只是想与诸位仙子交个朋友罢了!”
金应劭摆摆手,面色不变。依旧笑吟吟地神情,却是一副吃定了她们的神态。
几位美女的注视,盈盈的眼波令他豪气大生,勇气大增。
他已看出来,这几位女子并不会武功,萧传香武功高他太多,跳槽探测不出。
他登时心中大定,他内功颇有几分火候。听到了周围画肪上的议论,知道了这五人当中有四人竟是名满行在地临安四花。
金应劭心中微有犹豫,他并非一无是处的草包,浅显的道理还是懂得的,身为临安四花。名满天下却仍旧守身如玉,自是有莫大的势力在身后撑腰,令世人忌惮。
但见到眼前衣裾随风款款而动的五位仙姝,在灯光下或艳如桃李。
或清若天山雪莲,美得不可方物,自心底涌起的爱意无可遏制,喷涌上头,再也无法多想,管他的呢,只要能够得到这五位仙女,纵与天下人为敌。亦何惧哉?!
叶重长长一叹,转身对面色铁青地傅万里苦笑道:“唉——!……老傅,这下麻烦大了!”
傅万里缓缓移开眼睛,望向一脸忧色的叶重:“怎么了,这几个女人来头很大?”
“唉!……我不知道这几个女人来头大不大,我却知道,这艘画肪的主人可是惹不起的!”叶重放下银杯,重重的叹息一声。搓了搓手。清奇地面庞爬满了阴云。
“请你们离开!”萧传香玉脸漠无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淡淡的说道,淡漠的目光,令对面地金应劭心中微寒。
但一心认定她们不通武功的他金应劭很快便驱散了寒意,微微一笑,笑而不言。
他越发笃定,舱内并无武功高手,令他大松了口气,却微感不妥,随即便被聚在身上的数道眼波所迷,顾不得细思。
只是他刚迷失在众女盈盈如秋水的眼波中,忽然只觉身体一轻,随即眼前的事物不停的变幻,灯笼渐渐变小,接着身体一寒,嘴边顿时涌入了冰凉的湖水,令他无意中喝了两口。
好在他略通水性,很快便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人扔到了湖中,他却不知究竟是怎么被暗算的。
“少掌门,少掌门!少……啊——!”随着他地两位英俊青年心趴到船栏处呼唤,忽然惨呼一声,身体自画肪上跳起,纵身入湖,与少掌门作伴。
萧传香对画肪旁的喝彩声与湖水中的叫骂声理也不理,只是拍了拍玉手,似是要拍去手上的灰尘,对望向自己的临安四花笑了笑,微翘琼鼻,恨恨说道:“他们这是自己找死,……不过,念在他们是仰慕四位姐姐,姑且饶他们一条狗命!”
沈三姐诸女对这个处置办法颇为赞同,对这些仰慕者,实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让他们去冰凉的湖水中清醒一下。
叶重一把拉住了欲起身窜出的傅万里,拉住不放,皱起眉头,急声问道:“老傅,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见猎心喜,我倒想去会一会那位高手!”傅万里用力吸了两口气,缓缓收锐利明亮的目光,将激烈地心绪压了下来。
金应劭虽说少年风流,但毕竟是自己未来地女婿,不管怎么恨他风流轻肤,但见到他被人像木偶般的扔进了湖中,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却不是滋味,那小子再混帐,也轮不到那个小女子来教训啊!
他想做地,便是上前与那位少女高手较量一番,待得胜之后,再当面训斥一通未来的女婿,这样,既保全了武陵派的名声,又不会让未来的女婿恨自己,又能显出自己的宽容,实是一举多得。
傅万里算盘打得颇精,却也不了解那艘乳白画肪的来历,只是看叶重的神色,他便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招惹她们,于是身形顿信,缓缓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到底是什么人,这艘画肪?”一向性子暴躁的江寒啸忍不住探头问道,目光还有些依依不舍。
叶重倒并未想隐瞒,决定还是早些让他们知道,免得他们再惹上观澜山庄,他可知道,观澜山庄这些人绝非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菩萨,反而行事狠辣,一旦出手,鲜少留情。
“观澜山庄……?”听到叶重的话,他们各自低眉,细细咀嚼着此名字。
顿时画肪内安静下来,灯火缤纷中,周围远处隐隐约约的缥缈歌声随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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