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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悄悄走着,忽然一阵心慌,久违的熟悉感涌上脑海,刘琰下意识低头,一支弩箭带着风声划过头顶,嘭一声钉在街角民房的窗棂上。
一把推开金?就势倒地翻滚,弩箭一支接一支紧跟身影落在地面。刚躲进拐角处,弩箭射在身旁墙壁上的动静像鼓点一般不停。
周围再次寂静一片,最后一根弩箭还在木墙上晃动,刘琰握紧刀条,仔细分辨暗夜中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很轻,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吉氏兄弟喊声响起,两声金属碰撞过后只剩呜咽,几个呼吸后金?也冲出去,同吉氏兄弟一样片刻便没了动静。
刘琰蹲伏在墙壁后没有任何动作,她在悄无声息的等待,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战马嘶鸣惨烈搏杀,稍不留神便倒地不起。
横刀杀敌血浆飞溅,战斗就在眼前,却悄无声息,不再恐惧黑夜,不再担忧静谧,幽暗与深邃带来的反而是安全感。
右手竖刀于身体左侧,呼吸放缓尽量轻柔,闭上眼睛侧耳听去,忽然没有任何动静,失去了敌人踪迹引动一阵心悸。
缓缓睁开双眼,一柄钩镶弯弯的尖端出现在眼前,钩镶侧面探出一个戟头,两个敌人正极其缓慢的朝前搜索移动。
刘琰依旧没有动,往昔记忆翻涌直觉重回敏锐,判断出是两个刀手一个戟士,三个步兵呈品字队形作为前锋,他们身后肯定还有弩手压阵。
硬拼没有胜算,在许昌呆了这么长时间,很了解这里的饮食结构,与幽州多游牧不同,这里的军士夜盲症非常普遍,行进缓慢一是掩盖声响,二就是黑夜中看不清楚。
弩手装填缓慢,夜色中准头必定受影响,下定决心必须要赌一次了,唯一的机会就是最快速度解决步兵,硬吃一箭冲上去砍死弩手。
最担心手里的破铁不禁用,不过也没时间犹豫了,对方身形慢慢出现,先是露出钩镶和手臂,接着长戟,发髻,衣领。
刘琰右手挥刀自左劈出,迎着刀光看见对面眼中精光闪烁,长长的刀条劈过钩镶,砍进衣服划过肩膀透体而出。
刘琰没感觉一丝阻碍,铁锈的渣滓透过皮肤,进入血管随着血液流淌全身,手上传来一阵麻痒身子由内而外一阵酥软,头皮一紧不由得抖动一下。
铁锈吃透血液,刀条握的更紧,一刀劈砍到地,却被刀牵引着反手朝斜上撩出。戟柄来挡被刀条无声劈断,黑暗中银光闪烁划过一条弧线,刀锋从右腰劈入左肩斜出。
刘琰死死攥住刀条,勉强减轻手掌越发强烈的麻痒,黑暗笼罩四下寂静无声,刀条带着血线迎着黑暗中刺来刀锋再次劈下。
手上除了麻痒还是麻痒,不单是双手,无数铁锈钢针一般冲击五脏六腑,浑身都在钻心的刺痛,隐隐有窜上头顶的感觉,根本不知道劈到没有,劈到什么。
就听破空声响起,连续两支弩箭射来,一只射在刀刃,上火花一闪碰撞出清脆一声,一只射进小腹,弩尖穿甲透入肉中。
撕裂感传来刘琰一个趔趄,与疼痛相比手上麻痒更甚,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换手持刀。右手手掌攥紧刀锋狠狠一抹,长啸出声顿时浑身畅快淋漓。
一阵恍惚耳畔生风,手中长刀嗡嗡乍响,左右一摆瞬间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以刀触地勉强看向周围,朦胧夜色中两个弩手分成四瓣倒在地上。
暗道一声预判失误,对方都没有夜盲症,回忆那些人眼中的精芒,刘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想回头突然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旁边传来朦朦胧胧的说话声,缓缓清醒过来坐起身子,想是起的急了,肚子上传来撕裂般疼痛感。
吉氏兄弟已经包扎好伤口,看着刘琰醒了仍旧心有余悸:“你醒的真快,亏得有铁甲只是入肉两指,太悬了。”
“可毁啦!”刘琰吓出了哭声,两指宽那都相当于一寸了,这个深度肯定刮破肠子,这个时代肠子受伤基本没救。
吉邈竖起大指不无钦佩:“安心,全是肥油,不见一丝红肉。”
弩矢正射在小腹上,刘琰腹部有上中下三层肥皮,属最下一层肥腻厚实,别说两指,就算三指也碰不到肠子。
“他们要抓活口,应该不包括你,还好你没穿御赐锦袍。”金?看着地上尸体,看样子他更关心皇帝御赐物品是否无恙。
“有水吗?”刘琰没敢说御赐物品全给唐姬霸占了,现在嘴唇发干浑身直冒虚汗,只想痛快喝水。
“看样子不是曹操的人,为什么要杀你呢?”金?看着刘琰和满脸不可思议。
地上几个人没穿甲胄,夜晚突袭不声不语,手里用的也不是制式武器,应该不是曹操的抓捕军队,要是被他们碰见,不等开打就得大喊摇人。
“怕是知道什么内情,要灭口吧。”吉邈话音有些发抖。
“不对,油!伤口怎么冒灰油?”金?发现异常,立刻朝吉家兄弟询问。
“我哪知道,我家是内科,处理外伤只能做到简单包扎。”吉氏兄弟也闹不清状况。
刘琰循着声音看向小腹,白色绢布被黑灰色油脂渗透,渗过包扎摸起来黏黏腻腻,还真像是混了石灰的沥青,好在等了一会儿油脂不再继续渗出,大家才长舒一口气。
金?注意到刘琰惨白的脸,和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再看向她手中死死握住的刀条,闭上双眼不敢去猜测原因。
刚才从几人的嘴里听到一个消息,对方其实是五个人,在刘琰击杀弩手之后跑掉一个,根据金?讲述,那人一眨眼就没入黑暗,只留意到有一副值得夸耀的浓密胡须。
得赶在对方摇人之前去西门出城,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休息片刻后确定没有大碍,几个人快速朝西门跑去。
天色已经泛白,再过两个街口就是西门,途中看到一口水井,搬开遮挡井口的茅草,发现水上面结了一层浮冰,刘琰二话不说提桶敲冰打水。
“这水不能喝!”吉家兄弟一起上前拦住。
虽然没见多少血,然而伤口毕竟深达寸许,撕裂脂肪层同时也引起腹壁肌紧张,此时喝冰冷的生水,容易发生腹壁肌痉挛。
身体会出现应激反应,牵拉到其他肌肉组织,使得疼痛加重,到时无法行走不说,不小心溅落冷水沾到身上,还容易引起组织感染。
金?左右看过几眼,辨认出大致位置:”前面是汶阳侯居所,我去讨些热水。“
司空府邸半夜冒出橙红色火光,隐约能听到喊杀声,哪怕只有片刻便沉寂下去,也难免惊动了许昌各家。
汶阳侯家里到处鸡飞狗跳,仆人正乱哄哄收拾值钱物件,车驾准备好随时出发,没弄清楚事情之前要保持警惕,这是预防万一的普遍操作。
刘琬睡到半夜被叫起来,正骂骂咧咧没处撒起床气,仆人上前禀报说常侍谒者金?要讨一碗热水喝。
刚要说不给,忽然目光一凝悄声询问:”只他自己?“
仆人明白轻重,也凑过去压低声音:”四个人,黑暗中看不清样貌,但在下可以肯定,有刘孝阳。“
迎着刘琬疑惑的眼神,仆人一字一顿:“刘孝阳手提铁刃,身着甲胄。”
门外几人见仆人回去通禀,半天都没给开门,吉穆先忍不住了:”他不会去告发吧?!“
“不会。”金?和刘琰差不多同时开口,刘琬是袁绍的人,别人不了解,金?和刘琰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此时门被打开,刘琬当先冲出来:“阿硕?阿硕!”
“小点声,有水吗?“
“有温奶。”刘琬从怀里抽出皮囊:“先进府。”
刘琰托起皮囊几口喝了个干净,舔了舔嘴唇摇头拒绝:“我们得赶紧走,谁问起你都说没见过。”
刘琬接过仆人递过来的长矛:“没见过?不成啦。”
“你别拖后腿,赶紧回去。”刘琰推了几次,最后真的急了:“没必要再搭上一个!”
“懦弱了半辈子。。。。。。”刘琬摇头笑了笑,提矛朝前一指:“走。”
刘琬耍着长矛当先开路,几人分散在后小步快走,眼看再过一处街口,前面就是高耸的西门城楼。
“有人!”刘琬突然停下脚步。
从前方不远处的民房里冒出十个汉子,各个手持环首刀堵在街口,打头一个穿着铁甲手里握着两柄手戟。
“男人跪下待缚,女人上前受死。”那铁甲武士说话不带任何感情。
“来呀!”刘琰低吼一声,拔出发簪扔掉,满头秀发瞬间披散,抽出一绺咬在嘴中,右手持刀左手紧握刀锋用力一滑,刀身发出嗡一声余音缭绕不绝。
那铁甲武士不是不想结阵,刘琰几个人冲的太快,不出十步就到了眼前,这是真正的街头喋血,大乱斗全凭个人悍勇,一个照面刘琬就被刺中腹部。
刘琰就在他身后,趁机弓步前冲提刀上撩,瞬间削去一人面皮,鲜血如柱一般喷涌而出,没了口鼻牙齿裸露在外,那人踉跄后退两步,大张着嘴巴倒了下去。
那人倒地同时,铁甲壮汉持手戟如风车一般画着圆圈砸下,刘琬捂着肚子朝前一冲,肩头被手戟旁枝狠狠砍中,哎呀一声倒在地上。
刘琰斜冲过去根本不停,挺刀刺中面前一人,刀刃在身体内拧转横切,寒光连带一截肠子画出弧线,将旁边一人拦腰砍断。
身后手戟再次挥起,咔擦一声击碎几枚铁甲叶,手戟旁枝嵌入肩头随即向后猛扯,刘琰身子一栽,再受一刀刺到前胸铁甲叶子纷飞作响,万幸有甲胄保护没刺入多深。
刘琰倒退两步,不理会身后手戟再次劈来,咬着牙弓步突刺,血柱如红龙一般在半空中画成半圆,喷落在临渊照胆四个字上。
不等对面格挡跟着横刀反扫,刀锋削过咽喉,鲜血喷溅满脸,滑落过后露出赤红双眼,血迹使眼前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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