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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灵栀哆嗦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他：“孙……孙灵栀。”
谢祁延神色未动，沉吟半晌，颇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哪个栀？”
孙灵栀一下带了哭腔，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周煜。
没人会帮她。
“栀……栀子花的栀。”孙灵栀绝望地闭上眼。
一个陪酒的女人，在场的人基本上不屑于知道她们的名字，但听到这话，不少人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射在周煜身上。
良久，谢祁延轻嗤：“原来是，夏晚栀的栀。”
一句话如同天打雷劈，周煜终于抬起眼看向谢祁延。
姜百川皱着眉，哼了声：“有趣。”
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周家大少爷，身边竟然有一个跟前未婚妻名字最后一个字相同的女人。
是替身，还是什么别的，这就看人在背后怎么嚼舌根子了。
“你夏家妹妹要跟周家退婚，会不会是发现你这个表弟在外面有女人了？”姜百川晃着一杯长岛冰茶里的冰块，幽幽开口，“我记得你这妹妹虽然性格好，但听说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谢祁延瞥了他一眼，难得配合：“不错。”
在场没一个人敢吱声。
人多就会嘴碎。
明面上不说，但背后嚼舌根子是这些人的日常便饭。
今晚这一出，明天早上之后一定会更有趣。
姜百川把戏唱完就走，临走时放下手里那杯没喝一滴的长岛冰茶：“多谢款待。”
离开会所后谢祁延板着脸，像谁欠了他一个亿似的。
姜百川在开车，回想起来不免打趣一声：“难得，第一次见你为一个人出头。”
谢祁延轻描淡写：“正常，刚跟人达成战略伙伴关系，维护她就是维护我。”
姜百川轻嗤：“你说的这个伙伴关系也可以是夫妻关系，夫妻之间才不分你我，才存在你口中所谓的维护她就是维护你自己。”
言之有理。
条条是道。
简直不容反驳。
谢祁延沉着的一张脸低到谷底。
“去哪？”见他不搭理自己，姜百川也就此打住。
谢祁延扭头：“你说呢？”
“我哪知道，没准你想回兰亭别院跟人家当邻居。”姜百川就是故意的。
让谢祁延跟夏晚栀多接触，他就能跟着谢祁延接触夏晚栀。
接触了夏晚栀，就能接触云荔。
两全其美。
“我记得你话没这么多。”谢祁延很不悦。
姜百川单手打了个转向，另一只手耍酷似的搭在窗沿，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你试试二十一岁就当舅舅被人强行委以重任在家奶孩子就知道我为什么话多了。”
谢祁延：“……”
姜家跟陆家联姻后关系好到不分你我，两家又都住在一个院里，子嗣绵延，人丁兴旺。
要说这北城四大家，只有谢家一步步走向没落。
人人都说谢祁延空降回来后接管了谢氏，说他是胜利者。
可实际上，谢祁延是在接手一个烂摊子。
他将这烂摊子一点一点地收拾干净，将谢氏扶回正轨。
谢家老爷子之所以把实权交给他，谢家那一大家子之所以不敢有异议，是因为他们深知这一点，而不是单单屈服于他的心狠手辣。
“去你那。”谢祁延回了姜百川一开始问的问题。
“不合适吧，毁我清白。”姜百川拒绝。
谢祁延：“……”
半晌，姜百川自讨没趣，叹了声：“陪你喝两杯可以，明天你请夏晚栀吃饭，让她带上云荔。”
谢祁延哂了声：“然后？”
“然后你带上我。”姜百川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祁延：“做梦。”
第二天的饭局如约进行。
门铃被按响，夏晚栀看着谢檀身后冒出一个谢祁延又接着冒出一个姜百川的时候愣是呆了十几秒。
饭局是谢檀发起的，说是为了庆祝夏晚栀的工作室不用搬走。
一开始说是到外面吃火锅，但云荔听了之后提议在夏晚栀家里吃，她和竹子负责掌勺。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谢檀啊，这小区挺安全的，你以后过来不用带两个保镖。”夏晚栀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低头看着站在俩保镖前面的谢檀。
谢檀硬着头皮打着哈哈：“古人讲究阴阳相合，我给你把阴阳中的阳带来热场子，图个吉利……”
谢祁延：“……”
他没这样教谢檀。
一定是她最近看的漫画书教的。
这个回答很牵强，夏晚栀眉心微跳。
云荔在厨房那边喊了声：“还有谁来了啊？”
谢檀仿佛找到了救星，立马换鞋狂奔过去：“云荔姐姐，还有我大哥哥也来了！”
“那还等什么，快点请进来！”云荔擦干净手走过来准备迎接。
她本来就不看好周煜这个人，如今夏晚栀跟他终于退婚，加上这段时间谢祁延这种大帅比出现的频率太高，云荔瞧着他跟夏晚栀有戏，巴不得他们有点进展。
只是当她满面笑容地走到门口时，在看到谢祁延旁边的大高个后，热情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久违了，老板娘。”姜百川彬彬有礼。
云荔嘴唇动了动，憋出一句：“呵。”
扯了扯围裙的带子，云荔讪讪撤退回到厨房。
夏晚栀干巴巴道：“你们来……”
姜百川接话：“蹭个饭。”
夏晚栀：“……”
而此刻已经迫不及待上桌的谢檀吆喝一声：“哥哥你们快进来呀！”
夏晚栀无奈叹了口气，毕竟是小房东带来的客人，加上自己以后跟谢祁延见面的次数还会再有，为了不伤和气，只好从鞋柜里找出两双男性拖鞋。
“请进。”夏晚栀微微抿着笑意。
左边一个谢总，右边一个姜总，全北城估计都没多少人能把这两位请进自己家门。
但今天，这两位老总，亲自登门蹭饭。
可谓是，蓬荜生辉。
谢祁延换完鞋跟夏晚栀并排走进去。
“不是说没有男性拖鞋？”
上一次他来，夏晚栀连鞋都不给他换。
夏晚栀眨眨眼：“我这人恩怨分明，对待敌人和对待合作伙伴是两种态度。”
再一次听到合作伙伴这四个字，关于昨晚姜百川的那一番解读涌过脑海，他微顿，脚步落后在夏晚栀后面。
有点热。
这屋子他熟悉，于是一个掉头去把空调调低了几个度。
厨房里，竹子跟云荔绷着一根神经准备火锅食材，看到夏晚栀进来后连忙围在一起挤眉弄眼。
“姜百川怎么也来了？”云荔一脸狰狞。
“姐，我想走。”竹子一副要哭的表情，说着说着还真把围裙给解下来，然后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夏晚栀头疼：“……”
“小孩姐闹哪样？”云荔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场阴谋。
夏晚栀沉了一口气：“她没开学，等她开学就消停了。”
云荔哭笑不得：“谢祁延过来很正常，毕竟人家是小孩姐的堂哥，跟你还是合作伙伴，但是那个大高个……”
叉着腰，云荔停了会儿，气道：“姜百川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夏晚栀一边掰娃娃菜一边斜视着看她：“你不知道？”
云荔被气笑：“我知道什么？”
“人家霸道总裁爱上你了。”夏晚栀默默哀叹，“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
“有点冷。”云荔强颜欢笑。
夏晚栀安静了会儿，忽然抬头撞了撞云荔的臀：“要不，考虑一下？”
云荔嘴角一抽：“我不是单身。”
“你又不爱他。”夏晚栀认真道，“踹了呗？霸道总裁有钱，还有颜。”
云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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